蒋乾闻言，不禁皱了皱眉。
他敛掉眸中的戏谑，潭底闪过一抹不自然，“是吗？”
“你应该早就知道这个办法了吧？”霍靖廷不答反问，眉目间透出明显的不耐。
“……”
他没回应，算是默认了。
霍靖廷抬眼看向他，“换血这种小手术，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？”
“小手术？”蒋乾有些恼怒，双手撑在办公桌的边沿处站起身，居高临下的睇望着他，“霍靖廷，如果换血在你眼里都是一桩小手术的话，那你告诉我，什么才算大手术？”
是，他是知道，queed唯一治愈的办法，就是换血。
但是换血带来的危险性，远比毒瘾要大许多。
一个弄不好，他的命可就真的没了。
霍靖廷对视着他的目光，态度很坚定，“我已经想好了。”
他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赌一把，也不想看着她日日担惊受怕。
“妈的！”蒋乾没忍住 爆了句粗，“你为什么会忽然想换血？是不是顾南乔要求的？她知不知道……”
“蒋、乾！”霍靖廷一字一顿的喊了他声，薄唇的线条锋利，透出丝丝威胁感。
“行行行，我闭嘴。”他摆摆手，继而忍不住吐槽了声，“霍靖廷，你这脑子真是没救了。”
说完，像是懒得再搭理他似的，直接赶人，“我这忙着呢，你赶紧出去，我没时间陪你疯。”
霍靖廷挑眉质问，“你帮不帮忙？”
“不帮！”蒋乾没有丝毫犹豫，“这个手术的危险性太大了，你万一死在手术台上，我可没法跟她交代。”
queed虽然折磨人，但是起码，短暂的时间里不会造成生命危险。
等他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住了，再想别的办法也行。
但是这么早就选择这个办法……如果，真的发生些意外呢？
他们是朋友，他也想看到他的身体能好好的，但是真的不敢去想换血带来的意外。
霍靖廷站起身一把推开椅子，他力道有些大，椅子“啪”的一声摔在了地上。
然后看了蒋乾一眼，“你不做可以，我去找别人就是。”
话音落下，转身朝门口那边走去。
他话语里的决绝之意很明显，就算蒋乾真的不答应，也能找到其他的医生来做。
一个不做两个不做，总会找到人愿意做的。
蒋乾目光愤恨的盯着他的背影，手掌紧握成拳，手背上青筋直绽，最后实在忍不住了，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。
霍靖廷走到门口时，又转身看了他一眼。
冷漠的声音透出丝丝入扣的威胁，“还有，这件事不准透露出去，尤其是顾南乔，一点风声都不准让她听到。”
要是让她知道了，不知道又得担心成什么样子。
蒋乾冷笑声，“呵，我说不说有什么区别？你要是真死在手术台上，她也早晚有一天会知道。”
第1308章 不舍得丢下顾南乔
霍靖廷声音淡了些，“我一向命大。”
“那些出意外死了的人也以为自己命大。”他讽刺了反击了声，“霍靖廷，你口口声声说不舍得她，那你现在这算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
“我跟你讲句难听的，你这次要是真出点什么意外，她这一辈子也完了。”
上次在羌国发生的事，他事后也知道了一些。
顾南乔差一点点就挺不过去，最后还是墨枫救了她。
那时候没有孩子，所以她能走的了无牵挂，但现在有了小豆芽，她死是不会再死了，可活着，却比死更痛苦百倍千倍。
霍靖廷薄唇浅勾，“我不会舍得丢下她的。”
蒋乾顿觉喉咙里仿佛堵了一口血，吐不出来，也咽不下去，堵的整个人都有些不舒服。
不舍得丢下她？
霍靖廷说这话，难道就不觉得违心？
他自己是个医生，所以深知换血带来的危险有多大，要是成功了，那一切都好说，但要是不成功，他怎么去赔给顾南乔一个活生生的人？
“我先回去了，你先忙吧。”
霍靖廷说完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
蒋乾看着桌子上的病历表，烦躁的拿起来狠狠摔在墙上，“去他妈的！”
霍靖廷说去找别人做手术这话，他还真不怀疑。
他那个人向来说一不二，决定了的事，别人怎么劝都是无济于事。
但他作为他的朋友，自然不愿意看着他去以身试险。
蒋乾盯着门口许久，眼底，渐渐涌上迷茫。
这个手术，这个他愿意拿命去赌的手术，自己到底要不要答应给他做？
……
南苑。
天色完全黑下来后，顾朝寒才回到家里。
苏颜去上班之后，他就带她回了婚房，没有继续留在老宅。
他推门进来，在床边站了一会儿，然后俯身，试探了下她额头上的温度。
同时，苏颜睁开眼睛。
顾朝寒对上她的目光，眼底浮现出几分躲闪，随后收回手，淡漠的问了句，“感觉怎么样，好些没有？”